“文人相輕,自古而然”,曹丕提出了這個不良傳統(tǒng),還舉了一例:《漢書》的作者班固瞧不起與他文才不相高低的傅毅。可見,文人相輕的不良習(xí)俗由來已久。一是同時代的文人相輕,比如魯迅瞧不起劉半農(nóng),認(rèn)為他膚淺。二是后代文人瞧不起前代文人。韓愈的文章寫得那么好,林語堂就不愛好;杜甫的詩寫得那么好,廬隱就不愛好。魯迅是現(xiàn)代文壇的大師,不少當(dāng)代文人也頗有微詞。至于在現(xiàn)實生活中“文人相輕”的例子更是不勝枚舉。可能因為“同行是冤家”,彼此利益關(guān)系所在。你高了,我就低了;你得勢了,我就失勢了。愚認(rèn)為常常是嫉妒之心在作怪,看見別人在某方面有突出才干或表現(xiàn),不是心悅誠服,而是心里恨得癢癢的,大有“臥榻之旁豈容他人酣睡”的心理。或者因觀點和主意不同而生齟齬,或者因性格不同而相互鄙薄,久而久之便相互拆臺,相互鄙棄、攻擊,甚至“雞犬之聲相聞”,“老逝世而不相往來”。當(dāng)然,不能一概而論,把“文人相輕”看得毫無道理。比如,像周作人那樣的漢奸文人,不管他文才多高,但是毫無民族氣節(jié),是不值得器重的。雖然如此,也還不能因人廢文。
有文人相輕的,就有文人相重。曾作過魏國皇帝的曹丕就是一個很尊重文人的主。至于他對自己的弟弟曹植“本是同根生,相煎何太急”,那是文人相害的典典范子。文人相重是建安文人的精良傳統(tǒng)。“今之文人,魯國孔融文舉、廣陵陳琳孔璋、山陽王粲仲宣、北海徐干偉長、陳留阮瑀元瑜、汝南應(yīng)瑒德璉、東平劉楨公干,斯七子者,于學(xué)無所遺,于辭無所假,咸以自騁驥騄于千里,仰齊足而并馳。以此相服,亦良難矣�!保ㄒ姴茇У摹兜湔撜撐摹罚┰绞侵R廣博、才干橫溢的文人,越容易相重;越是“頭重腳輕根底淺”,“嘴尖皮厚腹中空”的文人越容易相輕。據(jù)說現(xiàn)代文人中,葉圣陶與朱自清二人情感甚是相得,彼此尊重,相互商量,傳為一時之美談。
如果文人只是相鄙棄,那迫害不算大,但已為“文人相害”播下了種子。宿怨構(gòu)成,接著那些卑鄙文痞,就要下手害人了。最典范的就是前七國孫龐斗志中的龐涓和孫臏這兩個同學(xué)。據(jù)《史記》載:“孫臏嘗與龐涓俱學(xué)兵法。龐涓既事魏,得為惠王將軍,而自認(rèn)為能不及孫臏,乃陰使召孫臏。臏至,龐涓恐其賢于己,疾之,則以法刑斷其兩足而黥之,欲隱勿見�!笨梢�,文人相輕甚至相害,嫉妒是根源。后來孫臏為報此仇,用“圍魏救趙”之計,將龐涓引到馬陵道亂箭射逝世,上演了一出“文人相殺”的悲劇。愚見認(rèn)為義務(wù)在龐涓,因為龐先害孫。
文人相殺不自孫龐始,秦相李斯就干過毒逝世同學(xué)的事。韓非,法家集大成者也。與李斯俱出儒家大師荀況之門。韓非學(xué)有創(chuàng)見,擅長著書立說,其法術(shù)勢思想傳入秦,秦皇瀏覽了他的書,有相見恨晚之慨。后來韓非來到秦國,李斯進讒,借秦王之手把他的同學(xué)毒逝世獄中。與其說李斯殺逝世韓非,不如說嫉妒的心理殺逝世了韓非。李斯也是“焚書坑儒”的罪魁禍?zhǔn)住?BR/> “文字獄”是文人相害相殺的一個重要借口,都說封建帝王是“文字獄”的始作俑者,依愚之見,“文人”才是直接的殺手。蘇軾“烏臺詩案”被貶黃州,乃至以后被貶惠州、儋州,都是文人在作怪。
康熙五十年(1711),都察院左都御史趙申喬檢舉當(dāng)朝名士,翰林院編修、桐城派散文流派的開創(chuàng)者戴名世“妄竊文名,恃才放蕩。前為諸生時,私刻文集,肆口游談,倒置是非,語言狂�!薄?滴趺滩坎樘�。于康熙51年2月初十日,被斬于北京。并連累了桐城派另一散文家方苞入獄。
當(dāng)代“反右”、“文革”時代,是文人相害、相殺至高無上的時代,這段歷史不少人耳熟能詳,在此就不贅言之。反右時已把文人們搞得惶惶不可終日,“文革”終于釀成全國的騷亂。
愚認(rèn)為,文人即知識分子,他們是單位、社會的中堅力量。如果有原則、有立場,能夠相互尊重,坦誠相待,取長補短,求同存異;那么單位、社會就往往能夠和諧。反之,知識分子之間相互敵視,勾心斗角,爭權(quán)奪利,耍詭計,使詭計,相互傾軋,那么單位、社會就會不得安定。 相關(guān)閱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