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嘉舫：“青椒肉絲飯不錯(cuò)，比昨天的排骨好吃多了。”

　　顧盼低下頭：“你愛好就好。愛吃的話，明天我再帶給你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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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周嘉舫擺擺手：“不用了，明天我出差，去上海。”

　　什么?顧盼驚訝地抬頭。

　　“出差?明天?”

　　“剛剛決定的。”周嘉舫的表情很安靜，只是在敘述一件公事而已。

　　周嘉舫以前也經(jīng)常出差，也經(jīng)常有突發(fā)狀態(tài)，那時(shí)顧盼都是處驚不亂，有條不紊地幫他做好出差的籌備工作�？墒�，那是那時(shí)。

　　顧盼抿住嘴不出聲，心中有些小憤懣。為著他這樣輕松地看待他們的分別，為著他竟沒有與自己感同身受。

　　周嘉舫并沒有發(fā)明顧盼的異常，持續(xù)說道：“可能這次出差的時(shí)間會長一點(diǎn)，我把客戶材料先給你一份，做了標(biāo)記的那些客戶需要重點(diǎn)關(guān)注，趁這段時(shí)間你先接觸接觸，有什么不明白的打電話問我。”

　　完整公事公辦的口吻。

　　顧盼突然感到委屈，太委屈。一瞬間所有情感都涌上來，全部堵在喉嚨處，像小時(shí)候吃年糕卡住了一樣的感到，咽又咽不下去，吐又吐不出來。

　　眼淚也流不出來。

　　顧盼轉(zhuǎn)身走出他的辦公室，沒有再說一句話。

　　“他基本沒把我當(dāng)他的女朋友，我只是下屬。是我一廂甘心，自欺欺人，認(rèn)為一個(gè)男人說愛好你就意味著他想跟你產(chǎn)生點(diǎn)什么。本來，一個(gè)男人說愛好你，可能只是他有點(diǎn)愛好你而已，沒有其它含義。”顧盼坐在座位上醞釀。

　　顧盼拿起桌上的電話：“陳述，明天中午開端，我參加你們的拼飯。”

　　放下電話，她凝視他辦公室那扇白色的門。是自己太傻，人家是絕頂高手，自己只會掄王八拳，差距簡直該以光年計(jì)。她討厭自己這樣幼稚，自認(rèn)為是。她感到自慚形穢，這就是笨拙的代價(jià)�；钤摗�

　　對面的滴水蓮蔫頭耷腦的站在那里，它也傷了心嗎?

　　顧盼站在窗前望出去，從天空到地面，全部空間都是不同層次的灰色。顧盼心中悲涼，更覺山河肅立，草木含悲。

　　顧盼看了看表，還有5分鐘午休結(jié)束，她又給胡美麗打了個(gè)電話。胡美麗的語氣竟如深陷沼澤的人得到拯救般驚喜。

　　“親愛的，你說晚上一起吃飯?真是太好了，你真的肯放下你的老周陪我嗎?”

　　顧盼并沒有注意到胡美麗異于平常的表現(xiàn)，平常胡美麗的晚上是很忙的，邀她吃飯哪里會這么雀躍，十次倒有八次是拒絕拒絕。

　　顧盼懨懨地：“他不是我的老周。”

　　胡美麗奇道：“這么快就開端吵架了?這才幾天啊，你們真不懂得尊重戀愛的節(jié)奏，戀愛被你們談得毫無美感。”

　　顧盼：“不是，我只是剛剛明白，他從來就沒打算同我戀愛，我們并沒有真正開端。一直是我自作多情，給點(diǎn)陽光就殘暴，給點(diǎn)笑容就當(dāng)愛情。狐貍，我現(xiàn)在心里很難受，這種感到太糟糕，你能懂得么?”

　　顧盼的語氣蕭索，像窗外的氣象。

　　沉默了一會兒，胡美麗輕聲說：“我明白那種感到，沒有人愛護(hù)你的付出，滿腔熱情投遞無門。像是有人用手在捏你的心臟，它痛得快要碎裂，看到一片樹葉、聽到一首兒歌就可以放聲痛哭。”

　　她說：“我早說愛情與這個(gè)時(shí)代不兼容，山盟海誓都是騙人的手段，琴瑟和鳴只是古老的傳說。誰讓我們信任愛情，我們活該受傷。”

　　她說：“我們只好相依為命，讓我們相互攙扶，趟過這片沼澤。”

　　她說：“晚上一起吃飯，吃點(diǎn)好的。”

　　下班時(shí)間到了，顧盼干脆利落地收拾東西，一秒鐘也不想在辦公室多待。

　　周嘉舫卻開門走了出來，看著顧盼說：“我們晚上怎么安排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