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度成為“機密”的河北省館陶縣縣委副書記、代縣長閆寧的簡歷,如今“解密”了。性別、民族、出生年月、籍貫、政治面貌、學(xué)歷,哪年哪月在哪當(dāng)什么官,尋常不過的內(nèi)容。這樣流水賬一樣的簡歷,沒當(dāng)官的人從小到大也不知填寫過凡幾,更不知要填到何時,何密之有?但在“解密”之前,館陶方面以“不便對外公開”的回應(yīng)而使這件尋常不過的事情硬是演變成為舉國上下質(zhì)疑的一個焦點。
被館陶視為機密的官員簡歷,公眾早就司空見慣了。翻翻報紙,尤其是今年這個換屆年,不要說中央的、省部委的大員上任,就是地市的、政府職能部門的頭頭更替,公開職務(wù)的同時公開簡歷,也屬一道“例牌”。1981年11月出生、大專學(xué)歷的閆寧的簡歷為什么成為例外?擔(dān)心被挑剔的網(wǎng)友從他三年升遷四次這種非同一般的提拔速度中尋出破綻?如果是這樣,那只是時間上的此時或彼時問題,被挑剔是終究逃不掉的。報道說,如果不出意外,在此后的館陶縣人民代表大會上,閆寧將沒有懸念地去掉“代”字,成為縣長。館陶怕就怕這個“意外”?
閆寧或有其過人的從政才華。不要說他已經(jīng)29歲,戰(zhàn)國時秦國的甘羅12歲就已被封為“上卿”了,那待遇相當(dāng)于丞相。但人家甘羅就有事跡作后盾,《史記》里說得清楚。“秦使張?zhí)仆嘌啵c燕共伐趙以廣河間之地”,并且,燕國為了顯示誠意,還派“太子丹入質(zhì)于秦”。但張?zhí)撇桓胰,因為到燕國要?jīng)趙國,而張?zhí)?ldquo;嘗為秦昭王伐趙”,趙國跟他結(jié)了仇,早放出話來說:“得唐者與百里之地。”丞相呂不韋正因此“不快之甚”之際,甘羅挺身而出,一句“借臣車五乘”就上路了,專門先去趙國啃硬骨頭,并順勢改變了呂不韋的連燕攻趙戰(zhàn)略。他這么游說趙襄王:燕國人質(zhì)都到我們那兒了,雙方鐵定要聯(lián)手打你們,你們夠嗆,而我們聯(lián)手打你們的目的,是為了要你們河間一帶的土地,“王不如赍臣五城以廣河間”,先給秦國,然后以“強趙攻弱燕”,我們坐視不理。果然,“趙王立自割五城以廣河間。秦歸燕太子。趙攻燕,得上谷三十城,令秦有十一”,秦國來了個坐享其成,不僅達到了原來的目的,還有額外11座城池納入版圖的收獲。小小的孩子就有這樣的詭計,司馬遷也認(rèn)為甘羅“非篤行之君子”,但他同時認(rèn)為在“天下尤趨謀詐”的時代背景下,卻又不失為一條“奇計”。
完整地復(fù)述甘羅的故事是想說明,不要說我們這個不斷強調(diào)干部年輕化的時代了,就是從前,也不妨礙年紀(jì)輕輕的人享有高位。問題只在于:憑什么?在閆寧身上,即便是公眾好奇吧,也有滿足知情的權(quán)利,不能讓他的履新迷霧重重。結(jié)果倒好,非但館陶縣及其上級邯鄲市官方都不愿意談?wù)撻Z寧的擢升,甚至連簡歷都成了“機密”,各種猜測和流言不滿天飛舞才怪!閆寧的頭銜一旦去掉“代”字,就將與早前的焦點人物周森鋒一起,進入“史上最年輕縣(市)長”序列。其實,今天再添若干這樣的年輕官員都不是問題,公眾只要求個光明正大,別把好事弄得像偷雞摸狗一樣。
甘羅那么聰明,在于他是“名家之子孫”。他雖然沒有“名爹”但是有“名爺”叫做甘茂,當(dāng)過秦的左丞相,出將入相,屬于“攻城略地,莫不降下”一類的人物。甘羅憑借自己聰明才智做了對國家那么有意義的事,未嘗不是給今天那些倚仗“名爹”的顯赫背景去尋釁滋事的小子們的一個榜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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