本來不想提及李嫂,可是昨天遇見她了,在運動中心門口等孩子,看到她時心里真不好受,不由自主地又想起了二年前那個心酸的夜晚。
炎熱的夏日我總是渴望夜幕快些降臨,在醉人的廣場,喝幾杯冰冷的生啤,外加一碟小菜,足夠放松疲憊的身材。音樂噴泉在歡樂地跳躍著,思緒也跟著回到了童年時代,仿佛看到了自己調(diào)皮的影子。
妻時常輕靠著我的肩頭,仰望星空,她憧憬著美好的未來,盡情地享受著夏夜的浪漫。我的手機(jī)響了,是一個熟悉的號碼,李嫂打來的,她哽咽著悲哀的告訴我,丈夫出事了,正在醫(yī)院搶救,讓我快些兒過來。
她們兩口子,都是我的好朋友,初中時的同學(xué)。王哥是個退伍軍人,復(fù)員后買了一輛面包車?yán),李嫂擺小吃攤,賣麻辣燙,仗著我這個“有出息”的朋友都沒有吃過虧,不過我也經(jīng)常陪妻討他倆點小便宜,我們的關(guān)系確實很好。
她們家在郊區(qū),為做生意,當(dāng)時在市里租了房子住,平時孩子讓姥姥看著。日子雖然苦了幾分,但可以看出一家人生活得很幸福、很滿足。王哥是個內(nèi)向的人,從不惹事,沒性格。李嫂平時雖看起來挺鬧,但作風(fēng)絕對是一個保守派。男人是個帥小伙,女人是個大美人,難怪他倆最終走到了一起,想當(dāng)初我還曾愉愉暗戀過她,惋惜只是個大蠢蛋,再后來就一直沒有機(jī)會表白過,咳!往事不堪回想。
王哥出車禍了,傷的很重。我趕到醫(yī)院時,他正在搶救。李嫂有氣無力地在躺椅上支撐著,身旁站有兩個交警陪護(hù)。她見到我來,就撲時懷里大哭起來,我匆忙把她扶好坐下,先詢問交警情況。還好老婆沒在場,不然跳進(jìn)黃河都說不清。交警告訴我說,這是一起疲勞駕駛引起的交通事故,在一較大的坡面上,大貨車剎車失靈迎面碰撞了面包車,貨車司機(jī)從前擋風(fēng)玻璃沖出當(dāng)場逝世亡,面包車被撞翻,義務(wù)應(yīng)當(dāng)在貨車。接到群眾報警之后,我們迅速趕赴事故現(xiàn)場,120隨后也趕到,多虧這位司機(jī)系著安全帶,不然基本沒有生還盼望。我們在他手機(jī)里查到家屬的電話,及時通知了家屬......
很快,他家里人都來了,表哥、二叔、大姐、二姐夫,手術(shù)室的門也開了,醫(yī)生無奈地通知家屬,病人左心室決裂,流血過度,經(jīng)搶救無效。李嫂隨即昏了過去,緊接著便抬進(jìn)了病房......之后,我離開了,一切事情由他們處理吧。我估計幫不上太多的忙,也不方便在場,只會痛心腸聽著那撕心裂肺地哭聲。
第二天,我撥通了李嫂的電話,得知她已經(jīng)回到了家,丈夫還躺在太平間等候處理。妻跟我一起看望了她,我們放下了5000元錢,讓她辦后事用,她沒有推遲,還是不間斷的痛哭,妻跟著她也一塊哭了起來。我走出了房間,陽光依然明媚,可眨眼間活著與離去已是陰陽相隔了,首次感到到生命的脆弱與無助。
王哥走了,留給李嫂一個4歲的兒子,留下了一個孤寂的家。李嫂也不擺地攤了,而是去了一家商店做保潔工,此后我再也沒有喝到李嫂的麻辣燙,她也很少跟我接洽。5000元錢半年后她還給了我,我一直在說那是我的心意,可她還是執(zhí)意要留下,她告訴我保險公司賠錢了,現(xiàn)在夠用,等有艱苦了再找我。
時間過得飛快,她的孩子已上學(xué)了,我也有了孩子,都長大了。雖說我一直稱她李嫂,可她比我還小半歲,自從她嫁給王哥后,我就沒好意思喊過她的名字。
這兩年清明節(jié),她都會帶上孩子去王哥的墳前說說話?峙滦牡走是等待著王哥開車回來為她收攤,按摩,打洗腳水?赏醺缬肋h(yuǎn)成了一個不回家的人,不知她還能等多久。但我信任,他必定活在李嫂心里。孩子其實含混地知道爸爸再不會回來了,貪玩的兒子也只能在墳前捧起一把黃土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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