
登上甲板的那一刻,黃雅馨和家人終于迎來了久違的新鮮空氣。海上的陽光不甚刺眼,海風輕輕吹過,不再像前幾天那樣凜冽。爸媽、姨媽姨丈相隔了一米,他們戴著口罩,站在甲板上,扭動腰胯,拉伸肢體。兒子告訴黃雅馨,這是他人生中最好的一天。
2月8日早上,“鉆石公主號”又重新啟動,前往近海。9點26分時,號角吹響,石原透過窗戶,看到巨輪一點點遠離橫濱港灣大橋,遠處的富士山也越來越小。前方的一切充滿了未知,“與富士山告別,我希望這不會是永遠的告別!彼龑懙。
未知的風險
2月9日,石原在自己的推特上說:“飯沒有來,藥沒有來,電話也沒有來,我睡著了,只有一段令人絕望的廣播!蹦翘欤龔膹V播中得知,日本厚生勞動省最新統(tǒng)計報告,郵輪確診的新冠病毒感染者增加了6人,總數(shù)達到了70人。
2月9日也是廖芳在船上最焦慮的一天。和她同行的14個人中8位都是老年人,四天前,在藥品登記冊上寫下藥名后,叔叔阿姨們一直沒拿到藥。廖芳打電話詢問服務臺,服務臺告訴她,藥物已經(jīng)運到,但還在分揀中。另一邊,患有糖尿病、心臟病的叔叔阿姨等不了,廖芳急得在船艙團團轉。在外貿公司做出口的她習慣了處理緊急事務,但這是她頭一次感覺到自己掌握著生命攸關的事情。廖芳想盡了一切方法,前一天晚上11點還在向香港出入境總署求助,對方告訴她,采購完藥品再寄送到船上,要經(jīng)過一道道審批。

碼頭上,日本政府提供醫(yī)療物資已經(jīng)運到!般@石公主號”所屬的郵輪公司對外回應說:“日本政府正為我們的船只和船員提供額外的人力支持,包括7000個防護口罩和由16名醫(yī)生、12名護士及醫(yī)療接待人員構成的專業(yè)醫(yī)護團隊,我們也在為有需求的賓客提供相應的藥品。目前我們已收到大約2000份藥品補缺申請。這些申請將根據(jù)需求和緊急程度來決定優(yōu)先次序!
對病毒傳播渠道的猜測也甚囂塵上。蓋伊·庫特是一位美國小說家,她曾在另一艘郵輪上揭開過一起謀殺之謎。而現(xiàn)在,被隔離在“鉆石公主號”上,她試圖揭開另一個謎團:“盡管船員戴著橡膠手套,他們正在努力保護乘客,但沒有科學證據(jù)表明,病毒不會通過他們傳播!
工作一天后,王敏敏回到了船艙三層,在這個海平面以下的位置住滿了維持整座郵輪運行的船員。王敏敏和一個菲律賓人擠住在一間有上下鋪的船艙,船艙里除了床,別無他物。她打開船艙空調后隱約記起,自己曾看過一些關于SARS病毒的文章,文章里提到中央空調會增強病毒的傳播。她越想越害怕,“我們不是被隔離,而是在等待被感染!
有美國乘客打電話給美國駐日大使館表達了和王敏敏一樣的擔憂。2月9日,船上的428名美國乘客收到了疾病預防控制中心官員的信,信里說,該中心“目前沒有證據(jù)表明病毒通過空氣處理系統(tǒng)在船上的房間間傳播!

收貨通道終于建立了起來。2月9日石原的家人拖著行李箱到了碼頭,他們?yōu)樗龓砹怂、泡面和清潔用品,帶給石原的東西上船前都要經(jīng)過檢查,石原站在陽臺上遠遠地望著,她拿著手機和家人聊天,努力揮動著手臂,向他們示意。“我不由得想起了最近看過的那部關于柏林墻的紀錄片!笔f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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