若穿越回古代,她大約是閣樓上的閨秀,看琴譜,練刺繡,偶爾和別的閨秀們一起圍爐寫寫詩,基本能和她的形象對得上。
然而現(xiàn)實是,她當演員、做制作人、上春晚演小品、參加了最苦的真人秀《跟著貝爾去冒險》,且在里面不顧形象地哭成亂麻,惹得外界一片爭議。
有人說她“不太好接觸”、有點“高冷”;還有人說她“不敬業(yè)”,至今連一場吻戲都沒有拍過;也有人說她的背景,順風順水全憑關(guān)系。但江湖傳言再多,男女緋聞似乎從未和她沾過邊兒。
韓雪說,自己是娛樂圈的“另類”。
接受新聞記者專訪的前一天,韓雪在杭州錄《中國夢想秀》錄到凌晨3點,一大早再趕回了上海的工作室。記者剛一進門,看見韓雪正和同事一起埋頭做卡片。工作室布置得并不奢華,類似宜家簡約風格,色調(diào)溫馨。
桌子還擺著韓雪正在看的兩本書:《道德經(jīng)》和木心著的《文學回憶錄》。
問她為什么會看《道德經(jīng)》,她說正在和一個師傅學習奇門遁甲,“也不是要拿它算命,就是好奇。”
“她也不把自己當明星。”趁韓雪離開的一小會兒,工作室的妹妹和記者聊了幾句,“我們覺得她就是我們的同事,不拍戲的話就我們幾個,她也不要我們做什么,你看,連這些柜子都是她自己裝的!
除了做飯,韓雪幾乎每件事都親力親為。在自己出品的電視劇《淑女之家》拍戲時,因為看不慣工作人員都蹲在地上吃盒飯,還特意給工作人員配備了桌椅;《跟著貝爾去冒險》中有一個細節(jié),當韓雪不愿意做貝爾交代的“恐怖”事情時,貝爾決定讓隊友小白替她做,一直態(tài)度強硬的韓雪這才屈服了。她說,“這是我的底線,能自己做的事情絕不麻煩別人。”
“不拍照的話,我就素著了?”
記者才發(fā)現(xiàn),她并沒有化妝,頭發(fā)也簡單一束,端著杯熱水,像是下雨天隔壁部門湊過來聊天的女同事。
玉女、紅三代……大概是因為身上的標簽太多,“前期是一個貼標簽的過程,中間是一個漫長的撕標簽的過程!表n雪看起來外松內(nèi)緊,自我要求很高,她稱因為自己是一個積極的悲觀主義者,所以會在摸索的過程主動把標簽撕掉,而不是“等著別人來撕”。至于別人說的“不太好接觸”,她大笑說完全不認同,“大概魔羯座過于獨立和孤獨的性格,不會太需要別人的陪伴,也不愿意傾訴,我也不大喜歡攢飯局聚會……一度我認為自己是社交恐懼癥,出門前就是完全特別恐慌的那種,但走出門就好了!
有時候出門打不到車,她也一樣會擠地鐵去徐家匯,最多不過多戴個口罩。
你問她路人有沒有認出她來,她一臉認真,“怎么會?所有明星都是想被人認出來才會被認出來!
【對話】
談節(jié)目:“吃蚯蚓確實蒙圈了”
記者:看過你參加的真人秀《這就是生活》,感覺你不會再想?yún)⒓舆@類節(jié)目了,說實話你也不太適合。
韓雪:我的確不是一個有綜藝感的藝人,(他們)很能玩兒、很能豁得出,讓我上那樣的節(jié)目,確實很恐慌。我也會問自己,為什么要去這樣的節(jié)目?
《這就是生活》和《跟著貝爾去冒險》有一個共通的地方,就是比較真實,考驗個人能力,當然前者是生活能力,后者是拓展性的能力,平時生活中用不到的能力。我的性格是不太動的,比較宅。蹦極和滑雪我到現(xiàn)在也沒有去試過,也沒有強烈的愿望想要去試。
但他們是紀錄片團隊,這點特別吸引我。我很怕去了以后就和做游戲一樣的,給你一些預(yù)設(shè)的情境,大家玩一玩,不是不可以,只是多做沒有太大意義。
記者:大家都知道貝爾是“食物鏈頂端的男人”,你難道不知道去了以后會很“悲催”?
韓雪:我一開始不知道。我有很多男生朋友很喜歡貝爾的《荒野求生》,戶外是我的盲點,只知其一。后來節(jié)目組找我,我是先答應(yīng)了才去看節(jié)目。我做的準備是野外生存項目,考驗身體能力,吃東西就壓根沒考慮,當然我也問了會不會吃很奇怪的東西,他們也沒直接回答,就是說尺度會嚴一些;還有貝爾不會強迫你做任何事,因為不是競技類,我認為是純粹個人體驗,但是后來我發(fā)現(xiàn)也不是這么回事,第一天去咬牛眼,我一直認為吃也可以不吃也可以,就是沒有做好心理預(yù)設(shè)。吃蚯蚓確實蒙圈了……
記者:后悔嗎?女孩子未必要那樣,怕就是怕,就算有了變化也是被逼的,何苦呢?
韓雪:已經(jīng)想不了那么多了。轉(zhuǎn)折在戴那個“地獄頭盔”,頭盔里都是蟲子,我真的不愿意戴,但是他用了一個方法,確實以我的性格來說是過不去的,他說你不行就讓小白來!如果你說我好或不好,都是我自己的事情,不喜歡沒關(guān)系,但是如果要讓別人來替我,我覺得心里過意不去,后來就戴了,帽子帶了一天,那個味道……其實也是怕貝爾罰,還不如做了,不做怕后面會更慘。
記者:所以青蛙就突破了極限?
韓雪:對,上節(jié)目前我就和節(jié)目組說你別讓我碰青蛙,我特別特別害怕青蛙,但是我覺得節(jié)目組是故意的。如果放在第一集可能我一溜煙就跑了,但是后面錄了很多天了,也和貝爾建立了信任,他給我做了很多思想工作。
貝爾是很強,對他不是事兒,對我們確實是個事兒。我當時還很害怕,他咬掉了青蛙的頭,我很害怕他說你不抓我就讓你吃。很矛盾,又想克服心理障礙,又很害怕。我一直說我抓了你就別讓我吃。
現(xiàn)在至少我們家附近有那種寵物店,賣觀賞類的青蛙,我可以站在旁邊看了。以前完全不能看。
青蛙是韓雪在節(jié)目中突破的一個極限。
記者:收獲應(yīng)該不僅僅是這個吧?
韓雪:我們平時生活還是保險一點,我們把自己認為不安全的弱點隔離在身體外,不是說人沒有弱點,還是會有。我從來沒有想過我上節(jié)目能哭成那樣,摩羯座的人還是蠻冷靜的。這次,確實讓我克服了自己很多的弱點。大張偉也是改變比較大的,剛來的時候誰都不理,比我還高冷,后開他居然有天在車上說,“回北京聚”。他能這么說大家還都挺感動。
談尺度:“我也演過背后全裸的戲”
記者:出生在那樣一個家庭,卻選擇了演藝行業(yè),來自家庭壓力應(yīng)該不小吧?
韓雪:以前剛?cè)胄袎毫笠恍麄円渤圆惶珳,認為娛樂圈有光環(huán),但還是比較復(fù)雜。剛開始我拍戲,他們會覺得和我以前參加一個唱歌比賽差不多,無非就是個愛好,你要愿意去玩就試試。直到填高考志愿的時候,他們才當個事情,剛開始幾年,我媽就不上班天天看著我。因為她當兵早,退休也早。
記者:你的家庭背景,接戲會受到影響嗎?
韓雪:戰(zhàn)爭戲是有顧慮的。今年拍過一個電視劇《巨浪》,其實是挺正的一個劇,并沒有戲說,但家里人就(很認真)……我姑姑當時就問我,平型關(guān)戰(zhàn)役那段你們到實地拍了嗎?我說沒有,除了孟良崮是去了山洼里,其他都是做的景。她就會說,是啊,這個地形和實際上的不一樣。你知道嗎?他們思想里是不完全是看戲,他們可能更看重的是歷史的真實性。所以我就根本演不了手撕鬼子(笑),雖然他們不會把你怎么樣,但一定會吐槽,所以自己要先篩選,我認為已經(jīng)篩選得很嚴謹了。
記者:如果是不錯的導(dǎo)演,不錯的劇本,但尺度很大呢?
韓雪:放十年前肯定不會演,隨著年紀增長,也可能會。其實也不是來自于家里的壓力,可能我自己會有這樣的一個要求,我到現(xiàn)在也沒拍過吻戲,但沒拍的原因,不是媒體所說這個不能拍那個不能拍,我是覺得很多戲沒有那個必要。如果我演《色戒》或《白鹿原》,我不接受情欲的戲,那是我不敬業(yè),但是大量戲有吻戲還是沒吻戲,是拍很實的接吻還是可以通過鏡頭處理,我覺得都沒有太大的分別,我也不是在演偶像劇,天天談戀愛,不演也很奇怪。通過借位就能起到(吻戲)效果,我又是女孩子,為什么不能退一步?
我不知道大家認為的尺度是什么?我也演過尺度大的,演過背后全裸的戲,你說這個和接吻哪個尺度更大?那個戲是個長鏡頭主觀鏡頭,我一共在里面只講了三句話。導(dǎo)演說服了我,我愿意演,片方也不會拿這個事情炒作。所以還是題材能不能說服我。
記者:覺得你不像部隊大院出來的孩子那么野,比較傳統(tǒng)。
韓雪:我小時候很皮的,大院孩子放學都是在一塊瘋,瘋到大人嘶喊回家吃飯,我也被大人揍過。但可能小時候因為長相的關(guān)系,看起來乖一點,我小的時候?qū)W習成績就好,大人都覺得這樣是對的,小時候也不懂,上學的時候天性被束縛得多一些,我怎么樣才能是一個老師和家長心中的好孩子?所以那樣就顯得中規(guī)中矩些,做一件事情要想很久。
反而拍戲拍很多年以后就更自在了,如果貝爾這個節(jié)目放在剛出道的時候,可能我的顧慮會更多,我會想更多的是我應(yīng)不應(yīng)該吃這個蟲子?現(xiàn)在我的點是,我想不想吃?那個時候更在意的是別人怎么看,現(xiàn)在不是特別在乎迎合別人,更聽從自己的內(nèi)心。
記者:軍人家庭的生活習慣對現(xiàn)在有影響嗎?
韓雪:會。我通常去拍照都會打好提前量,有時候編輯和化妝師都沒到,我有的時候也愿意上午做采訪,基本上沒有藝人愿意上午做采訪,因為都在睡覺。相對來說我的作息習慣還是比較正常,但還是自我要求高,不是別人要求高。
談轉(zhuǎn)型:想提前撕掉“玉女”的標簽
記者:韓雪一直給我們基本是”甜美”和“安全”的印象,是不是突破很難?
韓雪:我是積極的悲觀主義者,摩羯座想事情想得又多,剛出道時唱片公司想讓我走玉女路線,那段也很順利。如果這個標簽不撕,現(xiàn)在還是可以。但是我很怕再往下唱五年、十年的時候,等到你不得不撕掉這個標簽的時候,你貼什么?從玉女變成欲女?那是很可怕的!我特別不希望這樣,所以我會提前去按照自己情愿的去改變,比如自己創(chuàng)作、作詞作曲。
演完《錯愛一生》,我敢說那之后兩年所有這類苦情角色的劇本,基本都到過我的手上,但是我并沒有演,因為既然沒辦法超越,就不要重復(fù)。換一種方式去演,包括《地上地下》,一開始是讓我演共產(chǎn)黨姑娘,后來我說不演,我要演國民黨那個姑娘,雙面間諜,我覺得演了也挺好的,因為別人找你的角色都是復(fù)制,可能我自己要想想,自己要創(chuàng)造什么?就像2009年我成立工作室做的第一個戲《娛樂沒有圈》是個喜劇,我這個樣子沒有人會想到會演喜劇,不熟的人一定想不到我還能演喜劇。
記者:或許你的潛力還沒有被挖到極致,比如上春晚演小品。
韓雪:不行啊,多演演不了,那個很恐慌,你不覺得我演小品還是很忐忑的?它和影視劇還是有差別。所以我也不會想要去做一個喜劇演員,也不適合,但是身體里有那樣的因子想要去嘗試,就是前期有一個標簽,中間會有一個漫長的撕標簽的階段,我不知道下一個標簽是什么,但我知道首先要把之前的打破,你摸索過程中。
記者:你其實心挺累。
韓雪:嗯,操心,做一件事情之前會想很久。我雙子座的朋友可以同時做八百件事,不管做得行不行,先做了再說,我就不行,我必須想得特別清楚才能動,我一定是想成熟了再做,像我做戲就是這樣。我是制作人,也把監(jiān)制的活兒干了,每天睡3個小時,還要負責盯后期,技術(shù)我又很喜歡,當時做4k,國內(nèi)公司當時沒人能吐出4k帶子、就自己研究,跑來跑去,還自己研究調(diào)色軟件。
記者:你怎么看那些說你“不太好合作”的人?
韓雪:我覺得誤解產(chǎn)生于不了解,他和你沒有生活上的交集,想當然的認為你就會這樣。很多時候人家怎么說,我也不愿意多解釋,還是聽從內(nèi)心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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