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里每天都要和家里打電話,留學六年,阿里只回家過一次。
“我的姥姥、姥爺在約旦河西岸,你知道我們離那里多遠嗎?”阿里打比方道:“40公里,就是從北航到通州、或者去懷柔的距離,可是20多年來,我沒有見過他們。”
出遠門對于巴勒斯坦人來說是需要運氣和體力的事情。
高中畢業(yè),阿里申請到了中國政府的獎學金。阿里說,留學生算是最容易離開加沙的群體,即便這樣,他們也要“碰運氣”!俺黾由车臅r候,我在邊境檢查點等待了三天。不敢吃飯,不敢睡覺,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出去!
想要離開加沙前往中國,要通過拉法口岸進入埃及,從那里向南行約500米即是埃及的邊防檢查站。
“通常需要提前幾天去排隊”,雷克介紹,“一次只有幾百人能通過。通過檢查后,前往埃及,再乘坐國際航班!崩卓苏f。而回程也是一樣,如果口岸被封鎖,他就無法回家。
“一次,航空公司通知我埃及方面說邊界被封,因此不讓我搭乘航班。”雷克說,因為沒埃及簽證,邊界被封就意味著他不可能通過埃及進入加沙。沒有封鎖時,他們抵達埃及后,會被安排在一個房間等候,可能幾小時也可能幾天。湊夠十幾個人后,由一輛大巴直接送到埃及和加沙的邊防檢查站,換乘另一輛大巴直接送到加沙地區(qū)。
有很多人沒有像阿里和雷克一樣如愿求學成功,2008年至少700名已考取外國大學的學生由于口岸關閉而無法離開。
實際上,即便是在國外,阿里也無法遠離沖突。
2008年12月28日,阿里來北京過第一個生日。朋友們?yōu)樗e辦了生日派對。但就在前一天,近300巴勒斯坦人在大規(guī)?找u中喪生,“我都快瘋了,我沒辦法再過生日了”,阿里回憶道。
聯(lián)合國學校 兩撥人上下午輪流上課
在每日的炮火里,加沙的居民仍在努力維持著生計。
由于沖突,現(xiàn)在加沙地區(qū)每天只有2小時有電,在有限的時間里,人們抓緊時間給手機和電池充電。
物資的匱乏也讓巴勒斯坦孩子們的學習生活和其他地方都不一樣。阿里的父親在加沙地區(qū)一所聯(lián)合國學校當老師,阿里從小就在這所學校上學,“每周上六天課,三天上午,三天下午”,阿里說,這樣安排是因為加沙地區(qū)沒有那么多學校,“只能一撥人上午上課,另一撥人下午上課!
加沙地區(qū)的主要大學有4所,不過由于地區(qū)封鎖和經濟落后,很多人雖然受過高等教育并沒有工作機會。大部分人只能待業(yè),領取救濟維持生計。
巴勒斯坦的經濟來源主要來自各國的援助,數(shù)據(jù)顯示,2011年的國際援助有8.49億美元,但這對加沙地帶和約旦河西岸的450多萬人口來說遠遠不夠。此次沖突以來,加沙地帶唯一的貨物口岸就關閉了,這意味著食品等生活必需品無法進入加沙。
加沙地區(qū)也僅有寥寥幾個“醫(yī)院”,但這些醫(yī)院并不具備手術能力?诎恫婚_,傷患沒有辦法到外邊求醫(yī)。雷克說,他罹患癌癥的父親因此得不到治療。說到這里,雷克陷在沙發(fā)里好一會兒,扭過頭去,拭去了眼里的淚水。雷克說,小時候父親常說,和平很快就會來到。“但我會長大,會發(fā)現(xiàn)現(xiàn)實,我會問他問題:為什么我們出不去?為什么想買的東西買不到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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